在凝滯悶熱的空氣中,知了無望的機械式的聒噪著,一聲一聲,沒有節奏語調的變化,毫無音樂的美感,考驗著人們的耐心,這是夏天的聲音。走過學校的一片茂密的林蔭樹,看到投下來的濃重的影子,耳邊響著帶著潮濕氣的蟬鳴,不禁有種置身於周公館客廳的壓抑,陽光只是勉強有一點,天空很陰沉,隨時可能滴下水來。這天在醞釀著一場轟轟烈烈的雷雨。
醞釀的過程真是漫長,一下午的燥熱儼然是相對太短,即使到晚上,還是沒有半個雨滴。
“快要下雨了”
“看樣子要下場大雨。”
“恩,一定會下”
雨還沒有來,但人們都堅信不疑。人們知道什麼是有雨的天空,即使沒看到雨水,但都知道只是時間問題,且醞釀的時間越長,雨量越是可觀。
醞釀的時間確乎是煩悶的,不確定性抓撓著希望的信心。
到底會不會下雨?你們真的堅信?
是不是所有的醞釀都會有結果?
那我的小說呢?我的心一直在焦灼的醞釀著的小說呢?
我的心和這夏天一樣醞釀掙扎著,不確定,迷茫,是不是終究會有一個結果?誰會想相信一定會有場大雨一樣相信著我?
我一直在想著搜羅著離奇古怪的故事,希望寫出像響雷一樣震動人心的東西,就像我堅信,這與會伴著轟轟烈烈的雷鳴聲。
我的小說,不夠特別。
雨還沒有下,因為我沒聽見震耳的雷聲。
“快看,下雨了,下雨了。”
“聽,雨下的多急啊!”
“雨量一定不小。”
“可是為什麼沒打雷啊?”
“雷聲轟鳴後很可能就沒雨了,這安靜急促的狀態才有下頭呢。”
“哦,原來是這樣。”
哦,原來是這樣。安靜的狀態下才有下頭。
是不是平靜的生活,平凡的人物才更有寫頭?
奇異的故事,奇怪的人,艱澀的思想。難以寫出長長的篇幅,只是在開頭時顯示一下標新立異,就像那開頭的響雷,在無法繼續,因為奇異並不是生活,這來源於生活的小說藝術斷不能從中產生。
因此我決定放棄對奇異故事的虛構,我決定貼著生活行走。
雨還在淅瀝,安靜而不可動搖。
文字也產生於平靜真實中吧。 |